纱窗,有翡玉似的阴翠的润泽,愈发显出她脸颊绯红似甜烂的蜜桃,春色横眉,乌浓的月眼涣散,里头像漾着亮闪闪的流质,随着她的颠弄,不知廉耻地摇摇晃晃。
银瓶再没想到自己会是这般模样。
她忽然想到了吴娇儿在祁王身下可怕的sao浪,忙啪地一声把镜子扣回了案上——她分明已是“从了良”的,为何也会是如此浪贱的样子!
银瓶心里异样,不过嘴里叫得倒是一样热闹。娇声帷昵,枕态有余,直到又被摆弄了几百遭儿,方惹得裴容廷方一泄如注。两人都失神了半日,才算云收雨散,叫丫鬟拿大铜盆打了水,又煎固元姜茶来吃。
小厮也送了大衣裳来,朱红地暗花罗缎袍上缀着蟒补,张牙舞爪,头角峥嵘,金红掩映蟠在袍上,想必就是新赐的补服。
裴容廷今儿是有正事,外头一大摊子戏酒,还等他赴筵呢。他在里间换衣裳,银瓶便躲到碧纱橱下挽头发去了。她用红绒线挽上一窝丝杭州攒儿,正对着水银镜重戴白玉兰绒花,忽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瞧,便见裴容廷已经穿戴妥当,站在花罩底下。
他早已恢复了寻常清俊的典雅,高高的身个子,绯衣玉带,鎏金翼善冠,十分绰耀。
裴容廷走到妆台前,拿过银瓶手里的绒花道:“我走了。”
银瓶还有点不好意思,点头道:“嗳。”
裴容廷似笑非笑道:“就没什么嘱咐我的话?”
银瓶想了一想,在镜子里乜着他,捂嘴笑道:“是了。大人打扮得这么漂亮,可得叫小厮们看紧了,别回头错认成新郎官,拉回去和人家小姐拜堂——”
“小鬼头。”裴容廷咬牙嗤了一声,也没想同她计较,把绒花簪在她髻上,提袍走了。倒是银瓶忙跟了上去,也不敢拉他那贵重的袍子,只好叫了两声“大人”,赶到门口,站在门槛子上看着梧桐树下的他,终于道:“大人待会儿少吃点酒罢,仔细身子要紧。”
她扣着门旁的雕刻花样,小声道:“我等着大人回来。”
裴容廷笑了一笑,依旧轻嗤了一声:“小鬼头。”
他终于听着了心之所想,尽管还是那叁个字,却悄然多了一分心满意足。
银瓶打发走了裴容廷,坐回妆台前继续戴她的簪环,拾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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