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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微抬头,眉目清冷至极。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在他面前一贯很被动,除了退避三舍,就只会自欺欺人地装聋作哑,如今她一反常态,他竟觉察出些许破釜沉舟的意味。
内心疑窦丛生,但眼下却无暇深究,他的目光轻轻一动,浓酽夜色仿佛在顷刻间散去,那双桃花眼又恢复了往常浅笑浮动的模样。
“阿音,你这话似乎有点不讲道理。”姜义恒望着她,认真道,“别的我无法左右,但至少这颗心在何处,却还是我说了算。”
颜珞笙原本严阵以待,打算以最决绝的态度应对他接下来的招数,谁知竟等来这样一句。
她有些语塞,顿了顿,漠然道:“殿下若一意孤行,最终必定会失望而归。”
“现在断言,是否为时过早?”姜义恒说着,手臂忽然一抬。
颜珞笙不觉绷直脊背,却见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开,竟是他后撤半步,将不知何时解开的发带递到她身前:“我来就好,用剪刀岂不可惜。”
话音温和,方才那种侵略性荡然无存,似乎只是一场错觉。
颜珞笙如释重负,接过发带,答非所问道:“殿下还是该注意避嫌,臣女的物品放在殿下那里,终归不妥,万一给人看见……”
话说半句,在摸到发带末端凭空多出的暗纹时忽然停住。
仔细辨识,似乎是一株玉兰。
姜义恒见她觉察到端倪:“平白拿走这么多天,总不好原样不动地还回来,所以我描了些纹样,让宫人照着绣在上面。如何,可还喜欢?”
颜珞笙:“……”
这下好,宫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知会怎样浮想联翩。
她总算体会到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种感觉就像是千方百计积蓄力量,却悉数打在了棉花上,收效甚微,还散得七七八八,再难重聚。
对手深谙“敌进我退,敌退我追”之精髓,游刃有余地将她的攻势化解。
经过二次加工的发带成了烫手山芋,她断然不会再让他拿走,但若收下,便是默认了他这份别出心裁的赠礼,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与她想要的“两清”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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