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酒往前走了,润玉却略停了停。
郁烈刚才想到了什么,他大约能猜到。但对方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
或许有的时候,缄默就是另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包容。
他迈步走上回廊。
回廊两边卷起的竹帘下,细线编成的穗子轻轻摇晃。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回廊和天宫的长廊发生了奇异的倒错。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很少有人用如此隐秘却妥帖的方式照顾他的感受。
他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话,假面背后的真言、话语波动的情绪,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近乎无所遁形。这可能是因为他太过敏感多思,也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试图为了他而遮掩自身的情绪。那些尖锐的、讽刺的、漠然的面孔和字句,绝少有人会费力去遮掩,因为掩饰实在是一件很累的事,而自己又总是能够给出最合适的应对: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作没听到,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作没听懂。
但他其实都记得。他听得见,也听得懂。他无意去计较或辩驳,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很容易地去遗忘。
遗忘是命运赠与一些人的恩赐或惩罚,而他既没有前者,也没有后者,他所拥有的只是随着年深日久而一层层构筑的城墙。
“钟艾,你小心点别摔了!”身后遥遥传来邝露的声音,带着在天宫中少有的活泼。
然后另一个声音很快大声应答:“放心,没事!”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钟艾从后面跑过来,润玉侧了一下身让开道路,目光在对方一左一右举着的两个大托盘上停留了一瞬。
钟艾后知后觉自己路过了谁,瞬间从疯丫头变成小淑女,收敛了大嗓门轻声细语:“天帝陛下。”
润玉抬手扶了扶托盘边上有些摇摇欲坠的小碟子,说了一句“小心脚下”。
钟艾红了半张脸,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举着托盘,晕乎乎乐陶陶、近乎脚不沾地地飘走了。
润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放下了。
这样年轻的生命,这样直白的爱恨。
这世间,随时都有结束,也随时都有新生。
名为“过去”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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