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鸾就有些口渴,放下书要吃盏茶,不想他一动,角落里面壁般的大个子也忽地跟着动了。可怖的疤节刀口在微弱的烛光中逐渐显形,先露出来的是男人一身横练粗蛮的肌rou,内室的地板震颤着,好像走过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座粗壮的土木巨塔。
辛鸾一边喝茶一边拿眼淡定地瞟他。
“巨塔”目不斜视,轰隆隆地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树干一样的手臂,握住辛鸾两只脚踝,几乎是轻柔地将他一双足,湿淋淋地从水盆里拔出来,再郑重地放在自己膝盖上,用裤子擦干。
这不是他第一次抓自己的脚。辛鸾从几年前的头皮发麻,到现在已经习惯,见状,他蹙眉屈膝踢了“巨塔”的胸口一下,对牛弹琴地道:“欸,给你读了这么久,你悟不悟呀?”
“塔”没有抬头。纹理粗糙的手掌裹着辛鸾的脚背,小心地为他抹掉几滴水珠,之后也不管袜子,直接自作主张地替他套上鞋子。
辛鸾无奈。
这是妄人,没什么心志,亦不会说话,不知什么缘由,竟然肯守卫于他。
辛鸾正要再说些什么,小院的门忽地开了,有管事步履匆匆,门外请示:“王爷,宝月楼那五位贵客说吃喝无趣,想要请美人作乐。”
辛鸾的眉心轻轻蹙起,口气便带了几分煞气:“玩物丧志,玩人丧德,我王府没有美人。”
王喜文林侯等人的确是辛涧安插于西南门前的屏障,辛鸾这些年要向东境示诚,不免要敬他们三分,但事涉底线,他没法相让。
管事也明理之人,得了这话立刻道:“那卑职立刻去库房里挑两坛秋月白,亲自给他们送去。”
辛鸾鼻尖微动,应了个“嗯”表示同意,那管事再不耽搁,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帮辛鸾应付那帮难缠的“贵客”去了。
时有上弦月,清冷孤绝。
院落一下子又重回孤寂,“巨塔”为他穿好了鞋子,已然又无声无息地隐没于黑暗之中面壁去了,辛鸾在一豆烛火下翻回刚读的书页,正欲开口朗诵,想到那人根本是听也听不懂的,心中悲凉,忽然间便没了兴致。
这“巨塔”是庄珺带来的。
三年前外祖说要为他请“大才”来做老师,他于西南苦等了半年,日日挑灯读书,就怕“大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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