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不得不低声谏言道,“主子,我们此次巡按淳安的任务,主要是奉天子之命,解决淳安水患问题。唐时茂乃是淳安知府,且听闻唐时茂只这一位嫡长子,若是唐小公子当真被打出个好歹来,唐时茂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唐小棠冒犯主子,死不足惜,只是眼下实在不宜同唐时茂闹得太僵。还请主子三思,且饶那唐小棠一命。”
谢瑾白心想,这回光返照,还当真有点意思。
公明那般惜字如金的性子,竟成了话痨了。
什么唐小公子,他何时识得什么唐小公子,倒是认识一个小唐大人。
萧子舒的声音低低的,谢瑾白听了只觉昏昏欲睡,整个人都似是浮在半空,身体轻飘,神思渺然,心想这人之濒死倒没什么痛苦的,就是烦人了些,也便全然没去留意对方都说了些什么。
萧子舒弯腰,贴耳同谢瑾白交谈,唐时茂不知萧子舒所言,却也多少猜到了多半是在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求情。
唐时茂趁机从镂空雕花矮几后头起身,他走至迎晖台的中央,弯腰拱手,对着谢瑾白一揖到底,“谢大人,犬子无知,今后定严加管束,还请谢大人看在老朽薄面上,且饶了犬子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