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为相两朝,替楚家玩了半百年的权谋,这些道理周宴怎会不懂,他只是觉得清醒了一生,临了该去做一些“糊涂事”。
周宴随手拿了一小坛酒,仰头猛灌了一口,冷声道:“你不是去杀楚怀瑾的。”
“原先是。”萧衡直截了当回道。
周宴手一顿,放下酒来看向萧衡。
“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萧衡轻轻抚过楚怀瑾掌心中纵横不一的伤口,“他活不了多久。”
“甚至根本熬不到楚复动手。”
萧衡隐隐听见楚怀瑾说冷,可偏偏自己身上寒气重,不敢过分靠近他,只好贴着掌心一点一点传去几分薄绵的内力,不敢轻丝毫也不敢重一厘,小心把捏着分寸,那谨慎细微的模样叫周宴越发不解。
可他却来不及思量萧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意味着什么,直皱眉,“你什么意思。”
“脉沉游丝,毒侵肺腑。”萧衡一字一句说着,灯火下的眉眼锋芒尽现,明明灭灭却叫人心生寒颤,“长年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