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凌笳乐跑得很急,双脚在铁制的台阶上踏出哐啷朗的声响,扒在楼梯上的爬山虎叶子都跟着他震颤起来。
沈戈一边锁车子一边仰头看着,镜头是以他的视角去拍凌笳乐——
绵延的梅雨以那场暴雨为终结,重新现身的烈日狂肆地灼烤着大地,像是要把之前那近一个月的阳光都补回来,将包围着凌笳乐的爬山虎照成墨绿色。
凌笳乐在漫天的五爪绿叶留出的一条过道里转过头来,高声催促着:“你快点啊!”说完就一转身跑走不见了。
镜头移到沈戈脸上,他依旧看着刚刚凌笳乐闪身不见的楼梯拐角,脸上是一个喜爱再加一点点无奈与纵容的表情。
镜头再转回他的视角,镜头框里的楼梯与爬山虎在无风的阳光里静止着,像是等待着什么。下一秒,安静被打破,人们等来了一串脚步声,继而,穿着烟灰色鸡心领毛衣的江路从拐角处现身,“咚咚”跑下楼,看向镜头的眼里熠熠生辉。
他头发剪短了,露出额头和耳朵,比之前的发型更显成熟精神,因为露出修长的脖子,乍一看去还觉得他长高了。
造型的改变会让人忆起他刚出场时的模样,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最开始那个被头发挡着眉毛耳朵、总是沉默不语的阴郁少年,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是这般开朗了。
他奔下台阶,扑到张松面前嗔怪道:“着什么急啊,都不等我。”从初夏行至深秋,他已是这般会撒娇了。
张松依旧推着那辆自行车,只不过车前加了一只篮筐,里面放着几张包装粗糙的盗版光碟。
镜头给那些光碟一个特写,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印着一只被油彩勾勒的秾艳的眼,下书《霸王别姬》。
画外音是张松温和的催促:“赶紧的吧,去晚了又得交罚款。”
“那老头儿,咱们给他送了多少钱啦,还那么可丁可卯的。”江路扶着张松的腰坐到车架上。
江路学美术,张松爱摄影,两人有很多共同爱好,电影便是其中之一。他们平时没少窝在家里看租来的碟片,算是一种心照不宣,谁都没再提过去电影院。一只旧沙发,一只小小的彩电,对他们而言足矣。
张松脚底下一蹬劲儿,车子行驶起来,他嘴里笑道:“咱们租这些碟他赚不多,他指望的都是那些租小黄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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