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英语。”
这个孩子平时话少,却懂得怎么安慰人。我明明应该安慰他的,却被他感动的稀里糊涂。我看着他穿着肥大的卫衣,侧身看过去显得格外单薄,忽然母性大发,我站起来,向他张开双臂。他愣神的功夫,我把他拥进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轻抚他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英语不着急,今天就专门用来遗憾和难过吧。在这个家里,没有杜子轩,只有杜明兖。杜子轩不可以悲伤,但是杜明兖可以。”
杜明兖在我耳边切了一声,嘟囔:“说得这么煽情,以为在拍电视吗。”说完,他也站起身,双手紧紧抱着我,将头埋在我肩头,我感觉一阵湿热,他还是哭了。哭吧。忽然我体会到家人的感觉,只要他能够快乐,梦想实现与否都不重要了。
他在我怀里哭了一阵,逐渐冷静下来。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感觉一阵酸楚。我小心帮他擦干眼泪说:“跟你说件事。我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担心会出差错,所以我拼命地给自己留出充足的时间做预案,把我能想象到的所有可能情况都考虑进去。然后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我还是手忙脚乱,还是会招架不住。后来我明白了,预案要做,但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所以你不用沮丧,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等你准备好才发生的。无论是好事坏事,似乎都喜欢突然袭击。每个人都一样,都要硬着头皮应对。只有这一点,生活对我们都是公平的。”
“猪逻辑。不过我信了。”他鼻音还很重,撒娇似的说了一句。
也许于我而言的他,于他而言的我,对方不需要说什么,只是存在,就足够安慰被生活折磨的彼此。
我捏捏他的脸,笑起来,心里默默祈祷。曾经我喜欢拉着常乐去红螺寺上香,一条石阶被称作观音路,我每次去许愿都会一个一个跪倒在观音像面前,前程的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心愿。很灵,所以我很信。
但是常乐不信,她说菩萨很忙的,每天那么多信徒都在世界各地跪拜上香,她在有通天本领都没办法一一实现所有人的愿望。
我问她那怎么办?她说菩萨可能每天都抽签吧,抽到谁就保佑谁。
我看着杜明兖,心里希望他能够实现他的梦想,如果我和他许相同的愿望,菩萨抽到他的心愿的几率就会比别人大一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