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阔大榆树间露出双黑湛湛眼睛,两下对个正着,孙先生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压着气嚎道:“姑娘快救老夫!”
“你看着也不老,为什么不自己爬上来?”
“这里有恶人,将老夫无故关起,眼看就要宰杀了!”
池小秋深觉,他这宰杀两个字用的好!
她把拳头粗的绳子打个旋扔进去:“我拉你上来!”
孙先生这一身“道骨仙风”斤两不多,池小秋轻轻松松,将他生拽了上来,刚到墙头,便听下面一阵嘈杂叫喊声:“茅坑没人!那老东西跑了!”
孙先生一急,池小秋也急,她轻轻一推,孙先生便像个藤球团着滚下了墙头,随着咕咚一声闷响,他骨头发出响亮的咔吧声,池小秋拎起孙先生就是一阵狂奔。
孙先生便在这全身剧痛中承受着剧烈的颠簸,上气接不上下气,还在昏眩痛楚之际,兜头一个大箩筐直接罩下来,老骨头顿时又受了一波冲击。
就在他在箩筐里哼哼的时候,旁边有人厉喝:“你可看见一个老头从这走了?”
孙先生顿时把自己缩得更小,听那姑娘乖巧作答:“看见了,往那边去了!”
此刻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断骨处的痛楚也格外清晰,好一会,箩筐才被掀开,池小秋看着他灰头土脸,折了的右臂凄惨地耷拉在一边,心情格外好。
她问:“阿爷,你要往哪里去啊?”
孙先生不傻,他哄了池小秋心甘情愿找了妇人衣物,自己艰难用剩下一只手,给自己脸皮上涂粉抹脂,盘个头,穿了黑绣鞋,摇身一变,是个不仔细看便不奇怪的老妇人模样。
身上没有钱,他知道现在柳安就是给自己预备的墓地,跳不跳得去全看这个小姑娘了。
“西栅没有船了,船都去东栅了!”池小秋懵懂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