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花费了5年多的时光,千万里追寻的,我至亲至爱的人。
然而,躺在他的身边,我依然睡不着。
我不知道“蝈蝈”是否睡着,夜里,我几次探身凝视他的脸庞,他闭着眼睛,吸呼均匀;他眼睑微颤,我知道他正在做梦。我轻声叹息,复又躺下。终于,黎明到来之前,我睡着了。
我可以感觉到天亮了,还可以感觉到“蝈蝈”用一条胳膊支起上身,探头打量着我。我期待着他把一个吻印上我的额头,我甚至想,再来一次,也许会好很多。但是没有,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我听到房门的吱呀声。
他出门了,他出门干嘛呢?
池塘边的小木屋里没有沐浴设备,难道他要到池塘里晨泳,洗去一夜的汗渍和疲惫?我这样想着接着做梦,我梦见我亲爱的“蝈蝈”像一条矫健的海豚,凶猛地将水面劈开,波浪和水花像高速摄像机拍下的画面一般,洁白的冰块以及透明的玻璃碴子一般缓慢地垂落。我看到他在齐腰深的水中霍然站起,水珠滑过他赤祼的胸膛,朝阳从他的身后升起,我亲爱的“蝈蝈”宛若一尊青铜的雕塑。
我醒来后披衣起床,推门而出,约略有些轻寒的空气让我的身体微微发颤。朝阳下的池塘雾气氤氲,我极目搜寻我的爱人。他不是从水中,而是从雾中猝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他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衫,黑色紧身裤,炫彩跑鞋,大踏步朝我跑来,一直跑到我跟前,他猝然停下脚步,“呼呼”地喘着气,笑望着我。
“你不要命了?”我是说,两个月前,他的躯体和内脏惨遭重创,不知道康复得如何?就在昨天,他还经历了心脏猝停的考验,不好好休息,大清晨地跑什么步?
“我就是太想要命了,所以得加紧锻炼。”喘息稍定,他笑嘻嘻地说。
“也是喔,不然被追杀的时候,跑都跑不脱。”我叹息说,把衣服裹得更紧一些。
那天清晨,稍事洗漱,“蝈蝈”驾车,带我“进城”吃早餐。车是他昨天开来的,依然是那辆灰仆仆的,悬挂地方号牌的老轿车。
“蝈蝈”要了一大碗著名的鳝鱼叶子米线,我要了一小碗同样著名的豆花米线。
吃米线的时候,我禁不住东张西望,仿佛我真的和我亲爱的“蝈蝈”一样,已经是一名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的秘密侦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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