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深夜,我都会醒来数次,轻手轻脚地走到“蝈蝈”的床前,将耳朵贴近爱人的鼻孔,聆听他或深或浅的呼吸。啊!他还活着,我满心喜悦又无尽伤感。我怕自己睡去,怕自己睡去时,我的爱人悄然离去永不复返;我怕自己睡不好,明天太阳升起,我不能勤劳、快乐、漂亮地陪伴我的爱人。
天光破晓,东方既白,我准时醒来,不用闹钟,不用叫醒。我是“蝈蝈”的“特护”,我是“蝈蝈”的妻子,他们在“蝈蝈”的病房里专门给我加了一张床。这样一来,小小的,带卫生间的病房,一如宾馆的“标准间”,我和“蝈蝈”朝夕相处。我轻手轻脚地洗漱,我不化妆,日日素面;我不出门,我说的是医院的大门——每隔一天,谢晓兰会带着阿香来探望“蝈蝈”,会给“蝈蝈”带来鸡汤,带来多种食材混合熬制的“营养粥”——谢晓兰不止一次,轻抚我的肩膀,饱含深情地让我“回家”。她说的“家”,当然是她和“蝈蝈”在公安小区的家,她劝我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她说,“蝈蝈”恢复得不错,一夜无人陪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说:“谢谢……mama……”
“mama”一出口,谢晓兰急急忙忙地“哎”一声,眼圈一红,依然轻抚我的肩膀,她说:“还是叫……阿姨吧……你别多心,就是……不习惯。”
其实我也不习惯,我想,我能理解她。
我说:“阿姨,让我陪着他吧。他现在这个样子,身体虽然不好,但是我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一伸手就能碰到他……他不出差,真好。”
谢晓兰长长地叹息,继续轻抚我的肩膀。我想,她能理解我。
一个缉毒警察的妻子,能够与丈夫时刻相守,还有比这更安宁更踏实的事情吗?
每天清晨,我洗漱完毕,大约不超过5分钟,然后搀扶我的爱人起床,把牙膏给他挤到牙刷上,把他的漱口杯接满温水,把拧干的毛巾递到他的手上。此前,在“蝈蝈”还不能下床的时候,我要给他刷牙,给他擦脸。对了,我得先用尿壶让他“方便”……做这一切,我愿意,我都愿意,心怀悲悯,满心温暖。
然后,我会去食堂打饭,用一个托盘托回病房。我把早餐一样一样地从托盘里拿出来,在小桌子上摆好,然后……他坐在病床上,我坐在一把折叠椅上,我们面对面吃早餐。那时候,阳光透过窗纱,照到“蝈蝈”蓝白竖条相间的病员服上,照到小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