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精柳体的大师的字。
均匀瘦硬,别有风骨。
只那时她心性不稳,颇有些要强,见了大师的,再观自己,越发自惭形秽,后来收了起来,却是许久没动了。
此时开了箱子,再观层层保护的书帖,她小心取出,时隔几年再看,只觉除了当初的自惭形秽,更多了一层字如其人的感慨。
如她,不论内里如何,中规中矩的壳子却是脱不下,便写出了要给旁人看的字,也随了她的性,虽有几分灵,但始终束手手脚,不得施展。
她还没见过他的字。
不知是不是像他的画那般神采呢?
单单看画,想来他的字也是不差的。
小心翼翼包好书帖,她竟有些迫不及待想送到他手上的感觉——他应该会高兴,好字送给真正懂的人,也比在她这里蒙尘要好。
一夜好眠。
第二日按时醒来,闹钟稍后响起,她做了早饭,下楼运动了会,上来时小白已经起床——在这方面,沈家人出奇相似,小白年纪小小,却也继承了按时定点起床睡觉的习惯。
“今天中午我聚餐的地方离你辅导班不算近,”餐桌上,她又把昨晚上说过的叮嘱一遍,“我跟你麦秋jiejie说好了,她中午过去接你,到时你跟她一块吃饭就好。”
“嗯。”
小白认真真咽下口中的饭,才点头应声。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吃完饭就能回来,”她又道,“大概两点半,最迟三点之前,你带着手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然找麦秋jiejie也行。”
“嗯。”
小白又应了一声,在她还要嘱咐时,抬眼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比起我,你或许该担心下自己——你确定要这么紧张得去约会吗?”
“我……很紧张?”她一愣。
小白给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她下意识顿了口中的话,这才察觉到,她的确是……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