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穿过一条阴冷漫长的地下通道。
这条通道有六百多米长,从联邦拘留中心(MCC)的地底,一直延伸向邻近的纽约南区联邦法院的地下室,专供押送嫌疑犯上庭使用。
不知是接到上头的禁口令,还是懒得跟疑犯搭腔,一路上狱警们脸色冷肃、一言不发,只有硬底皮靴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杀青也没有发问,沉默地被带入法院地下室,关进一间三面是墙的囚室里,透过唯有的一面铁栏网向外观望。
铁网外的走道上偶尔能瞥见几双腿脚的影子,但都一晃而过。杀青摸了摸镣铐摘除后仍隐隐作痛的手腕,背靠着墙壁暗忖:照正常程序,今天应该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庭……接下来是什么,会见审前服务官?还是跟政府指派的律师碰面?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就在几秒钟后,一个身影猛地压在囚室的铁栏上,投下的阴影仿佛一只扑食的鹰,意图瞬间攫取它的猎物。
杀青抬起眼睛望向对方。
那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白种男人,大约三十六七岁,长相普通,没有什么令人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但也说不出五官有什么缺陷,总之,泛善可陈。他灰褐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鬓角与下颌刮得干干净净,合着剪裁合身的名牌西装与脚下锃亮的皮鞋,就像某一类社会精英人士的代言人——收入不菲,但毫无个性,不过是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内芸芸白领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