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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后会有期。”
算来,那日钟翮自己实在是很狼狈,她身上的血七年前就已经流尽了。不死不生久了倒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乍然将跳动的心脉塞进已死的身体,她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比如说早该入土的记忆,或者说这陌生的痛感。
那一身阴寒气息像是带着记忆,将沉睡了多年的痛感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递给了另一个人。
钟翮靠着石壁沉思,她忽然被一种有规律的声音从梦中惊醒,她偏头看向洞口。那里风雪已经停了下来,远远一个提着青灯的身影慢慢走近了。
能出现在阵里的人,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字面意义上的,好东西。陆嘉遇正在紧要关头,不能受打扰,钟翮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几步向前将他挡在身后。
“来者何人?”她出声道。
话音未落钟翮便是一惊,可这惊吓并非来自提灯到访的人。她身后忽然阴气聚拢,无数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密密麻麻压顶而来。
她身上的筋脉早就断了,被这么一吓眼转着就要跌倒,那点滞涩灵力跟陈年的拐杖一样,一折就断。眼瞧着就要往地上摔,结果她半空中却被一群飞禽接住了。钟翮回头震惊的看着有一人长的翅膀,从陆嘉遇的身后隐隐透了出来,若不是这双翅膀曾经也长在她自己的背上,她会更加惊讶。
陆嘉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恶鬼一般死死盯着来人,“你离她远点!”
“陆嘉遇!”
两道声音突然一同响了起来,钟翮此时中气不足,声音算不得大,却字字掷地有声。陆嘉遇被钟翮这么一吼愣了一下,可身上的气息却收敛了不少,身后翅膀的残影也消散了。就是神情瞧着有点委屈。
钟翮叹了口气,“怎么还是个急性子?”说罢她让开了些,身后露出一把椅子,准确的说,这椅子是一棵树长成的,用藤条做把手,瞧着十分精致。
“那人没有恶意,不妨听听再动手。”
提着青灯的人走近了些,“老身倒是没想到,陆小公子脾气这样暴躁,与令尊不太像。”
钟翮摆了摆手,替陆嘉遇应下了,“陶先生说笑了,这不怪他,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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