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在槐树下,呆呆地看着钟楼,只觉得迷茫。他放弃一切来这里开餐厅,是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他当然知道,胡同里的老居民并不是他的目标食客,这样的餐厅,受众主要还是二十多岁到五十来岁的白领金领,而这样的人,北京多的是。
这样的人,上海也多的是,那他老远跑来这儿干嘛呢?
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和那些欣赏他的食客之间,是在共同演一台戏。这是城市大剧里必要的一景,他为他们奉献时髦的享受、惊奇、美丽,而他们也做出了必要的赞美和回馈。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真实的情感共鸣。瞬息万变的城市根本没时间为这出戏写下它的背景、情感和逻辑。它空空落落,没有根。
子安来,是要找到这样的根的。这个根是什么呢,或许就像是马大爷的羊rou包子和由大成的关系,包子能绕过由大成的思考和理智,自动地跟他的肠胃勾结,就算吃不到,单是知道包子的存在,就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但霍子安怎么会觉得,自己就能在这陌生的街区里找到呢?这就像找他失踪了30年的父亲一样渺茫,一样没道理!难道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以逃避上海的失败吗?
他不知道,而且越想脑子越乱。于是他抬头去寻找槐树上的那只“神鞋”,希望能得到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