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下听大哥这么一说,他反倒十分羡慕这种能够彼此惦记心疼的关系。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苏世琛笑了笑,“不过我想应该是前几个月写过的一篇文章……小奕,你在学校也要注意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现在应该也清楚了。”
“我知道,”苏倾奕点点头,又安慰道,“你这个,不是还没定性么,说不定还有余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我倒是不怕,就是难为他们娘儿仨了……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上楼了,待太久你嫂子该发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苏倾奕敷衍了一句,看着苏世琛出了屋。
他最终还是没回卧室,在书房坐了一整夜,心里也想了某个人一整夜。
接下来的后半段暑假,苏倾奕跟林婉依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地演着戏,苏倾奕觉得心里很累,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临走前的那几天,苏世琛的事最终定了性,他成了众多右.派中的一个,停课审查。随着这个消息降临,全家一夜之间变了气氛。
八月下旬,苏倾奕在多重压抑的心境之下踏上了回校的火车。可那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回学校后,等着他的会是跟大哥同样的一顶大帽子。原因却是比苏世琛还要简单,只因为先前一次系里开会时,他替同教研组的教授说了几句话——就这么几句话,最终将他划到了需要被改造的那一拨人之列。
不过情形也没有想象得遭,苏倾奕虽被划了右.派,起初并未影响实质工作,只是撤销了他的职称,但依然还在教课,工资也没减半分。可系里每每找他谈话,却总是嫌他认识问题不够深刻,自我批评自我检讨也不够深刻。
苏倾奕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即使后来不得不违心承认是自己说错了话,也依然被谈话小组批评认错态度不够诚恳。来来回回几次之后,毫无进展,系里最终决定,既然认识自身问题如此不深刻,那干脆暂时也别教课了,先去到群众的队伍中好好改造改造思想再说吧。
然而这种处理结果明面上却不叫处分,因为关系跟工资还都在原单位,只说这是为了让他重新回归到无产阶级的思想队伍中。但其实谁都心知肚明,这种所谓不是惩罚的惩罚才是最打击人也最让人看不到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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