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平住处逃出来后,俞晨在地铁站门前坐着,莫名哭不出来,发现自己的眼泪都是用来骗人的,骗父母、骗王晞、骗韦硕,包括骗曹兰平…如果真的伤了心动了情,半滴也流不下来。
被确诊抑郁症时,俞晨也曾经和心理医生讨论过这个问题,心理医生严肃告诉她,这种情况是患病的典型征兆。
一直坐到半夜,她才有精神站起身挪动脚步,地铁早停了,只能叫滴滴,在车上一路和司机热聊最近某歌星要在鸟巢开演唱会的事情。
聊得很嗨,却都是伪装。
回到住处,一屋子猫咪围拢过来喵喵叫唤。自从曹兰平搬走,她的住处与其说是人住的,不如说是猫住的。
五只猫咪,有断了前腿的,有只有一只眼睛的,有患了“软骨症”的…
这些猫都是她从城郊的动物救助站抱回来的,因为在宠物诊所工作,也方便打理,平时可以趁着韦硕不注意,往回捎带一些药物器具,不容易搬家也是这个原因,很少有房东能容忍在屋子里养这么多宠物。
阳台上还拴着一只金毛“独眼龙”,她特意用海盗的眼罩遮住了金毛曾经被小孩射瞎的左眼,取名为顺顺。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俞晨实在睡不着,想要出去转悠,一个人又有些害怕,于是捎带上可怜无辜又无助的顺顺。
三月底的北京,夜晚依然寒冷,她拢紧外面的羽绒服,愧疚地看了看在一旁默默走着的金毛,这么冷的夜晚把它带出来还真有虐待宠物的嫌疑。
“顺顺,你说我怎么一直都这么不顺啊。”牵着狗穿过斑马线,走在无人的人行道上,她哈着白气叹道。
金毛仰起脑袋汪汪叫了两声。
“你的意思是说我活该么?”
金毛没再搭理俞晨,不敢招惹了。
俞晨牵着狗继续自说自话:“顺顺,你说,天怎么这么黑,一颗星星也没有,连月亮也没有,你说,它们是不是看见我就藏起来了,故意不露面,我懦弱得跟一团泥一样,你陪在我身边也会感到很累吧…”
说着说着,她坐在路边的花圃沿上失声痛哭,哭得越来越响亮,还好周围都是关了门的商场和高速架桥,金毛跳上花圃老实坐在她身边,张口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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