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这样吗?他不知道该不该赞同。
「若是所有人对你的肯定都来自你写的小说,一旦你无法写作,难道不会觉得好像失去了自己?」
她停下筷子,注视了他许久,看得他有点心惊,仿佛心事被洞悉。
「如果是那样,那么人生就太可悲了。」她最後道。「我写小说是为自己而写,因为那带给我乐趣,如果有一天我写不出来,乐趣变成了痛苦,那么就乾脆放弃,我是吕飞絮,不是『写作的吕飞絮』,我又不需要小说来定义自己。」
朱朗晨愕然。她说得太率性、太自我,可是他又不由得为她的想法心折。
假若汪勤有她这样的性格,今日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那么他自己呢?难道真能果决地放弃弹琴?
不,他想他做不到,也许是不甘,也许是不舍,他也说不清。
然而她的话,却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使他的心境有了变化,像是某个扛了很久很久的包袱被卸下,顿时轻松不少。
他相信,至少在她眼中,他就只是他,无论他是小吃店里端饭菜的阿晨,或是人人眼中的天才钢琴家。
这个体认,使他莫名欣喜。
「谢谢。」他忍不住道。
吕飞絮奇怪地瞥他一眼,扔出两个字:「无聊。」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话对他有多大影响,朱朗晨暗自好笑。
接下来,他们都不再说话,他若有所思,她静静地吃著面,谁也不认为这样的沈默有什么奇怪,仿佛这再自然不过。
一绺头发自她随意盘起来的头上落下,几乎碰到了盛面的瓷碗,朱朗晨见著了,想也没想地伸手替她撩到耳後。
空气瞬间凝滞。
她惊诧地僵住,他的手则错愕地顿在半空中。
他的耳根热了,她的脸颊似也染上红霞,暧昧悄悄地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一人率先回过神。
「我、我怕你的头发掉到汤里……」他支吾解释。
「唔。」她胡乱发个音节,匆忙站了起来。「我吃饱了。」
然後她把碗放到一旁,看也不看他,飞快消失在楼梯口。
朱朗晨坐在原地,瞪著自己万恶的手。
他是撞了什么邪?一下子对著人家的嘴遐想连连,一下子又轻佻地摸人家头发,这根本不像他呀!
带著满肚子不解,朱朗晨回到自己的房间。
辗转了一段时间,就在即将入睡前,他忽然想到一件一直忽略掉的事。
她有多久,没再追问有关他「失忆」的事?就连看见他弹琴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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