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了段尧,而从不示于人前。然而眼下,虽说语气平静,但那双眼里的神情他看得真切,认真有,恐慌也有。甚至可以说是神色昭然。
“怎么想到这个?”他问。
戚时缄默一瞬,似在回忆,卫景等他开口。
“他这回伤得不重,我很庆幸。可人生无常,谁能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会严重到什么程度?是我还是他?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伤得厉害,急需家属签字手术,而我连拿笔的资格都没有……这回是他自己签的名字,那要是他清醒不了我该怎么办?他是不是能等到我找他的亲身父母过来?段先生和关女士又会不会过来呢?我不敢赌,不敢将他的性命放在不那么在乎他的人身上,也不敢赌千钧一发的时间差——”
他侧着脸,声音低沉,有些微哑意,卫景看见他的眼尾的红痕。
“如果躺下的人是我的话,那段尧连找人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不是就得硬生生看着我离去?”
戚时转头朝屋里瞧了瞧,段尧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朝他露出一个笑。戚时同样弯起唇角,所有的情绪起伏仿佛被这一个笑安抚,他的声音恢复平静:“他这人瞧着坚强,可实际在感情上,却脆弱地不堪一击……我答应过他,不会留他一个人。”
卫景将两人之间动作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应承下来。
“放心吧,那家伙运气好着呢,小时候我两一块从楼梯上滚下来,我折了胳膊,他却只是脑门上撞了个大包,上学逃课翻墙,我先爬,刚坐上墙头就被教导主任看见,而他躲在树下逃过一劫,就连你们那事也一样,原本性向曝光不得不被流放,结果遇见你这么个真命天子……”卫景感叹道,觉得发小的幸运史简直是自己的心酸史,当即转了话题,“你呢,有失必有得。过去的苛待已经足够,这往后啊,必定会是安乐无忧。”
戚时笑了笑,应下这句话,转而问他:“那你呢?怎么打算?就一直在国外待着躲着人?”
没想到话题转回自己身上,卫景一顿,摇头:“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