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他善弄琴箫,也在夜晚听到过远远传来的乐声,行军途中条件不便,只有翠竹粗制成的箫笛,可就连一片树叶在他手中都能走出华章,让人听闻便心旷神怡。
他听闻他身体是伤了根本,恐怕今后都不会如常人一般康健结实,还兼有寒症,守夜的士兵们时常听见他压抑的咳嗽,也会在寒夜次日早上见到他较之平日更苍白孱弱的样子。
他听闻太多太多——自从这个神秘人醒过来之后,军中闲事十件有五件与他相关,士兵们打了胜仗本就心情愉快,也乐得关注这些小事,终于有一天易修忽然发现,连自己身边的亲卫在提起“那位公子”的时候,也是满脸愉快敬佩的光彩。
这让他很不痛快。
吴国太子向来是惜才的,府上门客三千,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都能在太子府里谋得一个好差事。易修要人不问出身不管尊卑,鸿儒雅士也要,鸡鸣狗盗也要总之是对各种人都能做到物尽其用的效果。
现在这么一个板上钉钉胸有韬略的人才放在眼前,却要被自己亲手送进宫去以色侍人,当那老头子的男宠,易修感觉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而且,先前也就罢了,现在让他相信这么一个人是被战争逼得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难民,那就太扯了。
这日,苏怀瑾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研读医书,总是粘着他的何笙躺在一边的藤椅上,手里也攥着一本书,却在午后难得的阳光里呼呼大睡,书被摊开来盖在脸上,随着呼吸无可奈何地一起一伏。
最近伤兵营那里不太忙,李大夫见他连日尽心尽力地劳累于心不忍,就放了他一天假,让他自己好生休养。不过苏怀瑾自己闲不住,又看这个世界的医疗体系跟自己所熟悉的似乎少有不同,便索性利用这时间准备彻底地对比印证一番。
帐篷里很安静,外面传来士兵们训练的时候奔走呼喝的声音,还有何笙浅浅的鼾声,将气氛衬托得极为和谐,简直不像是乱世沙场了。
易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开门走进来的,那个近日以来几乎成为他心病的男人一脸平和,侧对门口坐在书桌前,手中执一本古卷,金色的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打下淡淡的光晕,连一根根纤长的睫毛都清晰可见,显得平和又美好。
易修顿了顿,按捺下心底不知由何而来的心悸,负手气宇轩昂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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