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抬了,崔某今年四十余二,还担不得一个老字。”
沈絮愕然又盛几分,先前只听王婶以“老先生”相称,方才进来时又见他满头白发,神色哀凉,说古稀也不为过。未料那“老”字只是村人的一个尊称,先定了印象,又被一头白发蒙蔽,才失言把人叫老了。
沈絮从前日子阅人无数,心道未老先衰必有缘由,便也收了那惊讶的目光,恭敬道:“晚生冒昧了。”
崔恪道:“沈公子不必自谦,论名声论学识,我一乡野私塾先生,不敢班门弄斧,沈公子以平辈相称即可。”
沈絮颔首应了,将那鸡蛋和青菜放到桌上,“家中清贫,微薄物什聊表心意。”
崔恪道:“沈公子客气了。”
沈絮见他似知自己身份,又不端架子,倒好相处,便省了那些寒暄客套之话,捡了个地方坐了。
崔恪道:“我的意思王婶同你说过了?”
沈絮道:“说过了。”
“沈公子意下如何?”
“先生相托,墨怀焉有不受之理。况墨怀初来此地,确也需要一份谋生之计。先生馈赠,墨怀感激在心。”
崔恪笑笑,“我看村人挂的花灯,猜是先生墨迹。我这身子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先生肯来,也算了了我一个挂念。”
说罢又是一阵咳嗽,沈絮不禁道:“崔先生咳得厉害,不知让郎中看过否?”
崔恪道:“心病成疾。”
沈絮便不再问。
崔恪道:“敢问沈公子,令兄沈丹墀如今何在?”
沈絮心中微微一凛,多了几份戒备,只道:“崔先生与我堂兄是旧识?”
崔恪知他心中考虑,笑道:“公子不必紧张,太极宫中那位尚不至于将网撒得如斯严密。”
“先生是?”
“未亡人罢了。”
沈絮微忖。
沈家与李氏的干系,从来都是本家在打理,旁系一脉承了荫庇,便与大家子弟一样,终日醉梦浮华,声色犬马,空手换得富贵日子,不知招来多少艳羡。
只是一朝罪责加身,荣华尽褪,好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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