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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慕安深吸一口气, 嘴角哆嗦着裂开, 扯出一个在牧远歌看来十分僵硬, 但在旁人看来饱含真挚的笑容, 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感动, 上前扶着牧远歌的肩膀, 感激地道:“不,你做了件好事, 我该谢谢你, 是你打醒了我,如果不救这孩子, 我会悔恨终生的,你既然帮了我的忙, 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把我儿子留下?我求你了……”
他作势要跪下来,牧远歌赶紧一把扶住他,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前一刻恨不得他别管闲事,后一刻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感激他的人,这人就是阮慕安。
给血救人容易,但要孩子不容易,简直真正里外不是人!阮慕安当众求了, 如果此事做不到位, 阮慕安就有了恨他的理由,可就算做到了,连外头那个女子的恨都会转移到他身上。
自从被阮慕安当枪使过之后, 阮慕安再来跟他诉苦,牧远歌顶多安慰他几句,本来绝大多数人诉苦也只是想要个推心置腹的感觉,但阮慕安不一样,他是来要枪的,后来阮慕安就不跟他说了,而这次出事,是牧远歌主动去做的,做了还没完没了。
牧远歌有种熟悉的膈应的感觉,猛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他意识不到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力所能及也就做了无妨,但意识到好像被玩弄于鼓掌后,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长老们相互示意纷纷点头,不愧是宗主首徒有大家风范,被这般指责却还能明辨是非,相比而言另外那位就任性妄为了。
原本人家都以大局为重,做好了悔恨终生的准备,借此明心见性太上忘情专注于剑道,你非要强插一脚坏了人家的道心,那好歹把人家儿子留下来,总不能你只图个行侠仗义的名声,撂挑子让剑宗去收拾烂摊子吧。
牧远歌一字一顿地道:“你为何自己不去?”
阮慕安低下头,痛苦不堪,牧远歌有种或许不该问的不祥之感,果然,那孙子继续道:“如你所言,连你所见的都是,只是一碗血,我却给得这般为难,我有何颜面去要这个儿子,他娘亲虽是邪道中人,却养了他九年……”
牧远歌笑着道:“敢情你要脸,我不要的?”
阮慕安继续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的。若是我去的话,我实在没办法说出让她留下儿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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