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关卿隐瞒到现在最大的一个秘密。
从前世的萧七到今生的知春道人,随着他身边一个又一个亲故离去之后,关卿深刻感受到天命的苛刻无情,他不愿在拘束在生死伦常的规则之中,不愿再臣服在所谓的天道神祇之下。他一步步走向修行这道天梯的上端,但他知道在最高处等待他不是羽化成仙,而是任何凡人都无法逃脱的死劫。
成神哪有那么容易,否则以知春道人点石成金,化风成雨的本事又怎么会走到了命数终端?
关卿轻声说:“我的修行已到了天道所能忍受的极限,所以它降下大劫,像我这种知法犯法的人死后估计连魂魄都会被雷劈得渣都不剩。”他朝萧七微微一笑,那一笑笑得灿若春花,却差点将萧七这个硬汉的眼泪生生笑落了下来,“我哪里会甘心啊。”
只是一个简单的不甘心而已,不甘心兜兜转转了两辈子,却连最后同生共死一同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萧七看不出关卿笑容里那长达百年的漫长牵挂与惦念,他只觉得自己这颗心被他这个笑容撕成了两半,他紧绷着充血的眼眶死死盯着关卿,终于狠狠地重重地将他按入怀中:“算了!”
成神也好,度死劫也罢,就算自己只是他这一环环计划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插曲,他也认了。
萧大队长踩着晨光走的时候一脸沉重肃穆,直接把揉着眼起来撒尿的舒朗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道:“萧、萧队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七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昨晚。”
舒朗还处在自家观主房里冒出个野男人的惊恐中,话都不经脑子的:“啊?这,这就走了?不吃个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