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六十有几,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高寿。他脸上确有病态,只随意披了件袍子,发丝胡子都是许久未经打理之相。
但他气势依旧不弱,身形魁梧挺拔,眉宇间威严自生。
怎么说呢……反正看上去比谢让精神。
他朝宇文越见了一礼,直接无视了谢让:“陛下万安。老臣缠绵病榻,未能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宇文越道:“定远侯无须多礼,快坐吧。”
宇文越从登基时起就是个傀儡皇帝,但他面对朝臣时,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哪怕是在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面前,一国之君的气势威严也丝毫不弱。
他关切地问候起定远侯的病情,吃了什么药,效用如何等等。定远侯一一答了,从头至尾,没有朝谢让看去一眼。
谢让静静听了会儿他们寒暄,忽然道:“听闻侯爷上书陛下,担心重病难愈,想召世子回京一聚?”
定远侯终于将视线落到他身上:“……正是。”
谢让陈恳道:“侯爷年轻时为我大梁出生入死,此番必定能药到病除,长命百岁。这种晦气话,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
定远侯眸光一沉。
“不过,世子的确有多年未曾回京。”谢让似是思索片刻,又道,“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现在派人去边关召请,应当能赶得及在过年前回来?”
他此话一出,莫说是定远侯,连宇文越也愣了下。
他原以为,谢让特意来此,是想到了什么法子,能说服定远侯放弃召世子回京。
怎么……
宇文越下意识朝身旁的人看去,后者也恰在此时转过头来,眼底含着笑意:“陛下意下如何?”
两人对视片刻,宇文越收回目光:“就按太傅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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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在侯府待太久,一番嘘寒问暖后,宇文越便找了个由头带谢让离开。
定远侯派人将他们送上马车,少年一回到车内就变了脸:“你来此折腾一通,就为了这?”
马车缓缓驶离侯府,谢让放下车帘:“也不算太折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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