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敏恶狠狠地瞪了那兵部孙大人一眼,郑重道:“皇上,贺兰大人病倒之后,自请留在京郊,由黄院使亲自诊为疫症。”
卫明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中豁然空荡荡的,眼眶中酸胀憋闷,昨日守着卫瑜琛批折子几乎一夜未寐,此刻只觉头痛欲裂,茫然看着百官,颓然坐回龙榻上。
江城上下染疾者,尚无一人能幸免于难,一旦被诊,就是必死之局,卫明晅脑中只存了一个念头,贺兰松就要死了啊!
卫明晅突然觉得自己也要死了,他孤独的坐在这里,独自看着凶恶的疫疾肆虐,吞噬了他最爱的人,看着百官百态,万民哭嚎。
过往岁月,他残忍的放手,将深爱之人置身朝堂,日日相望,日日绝望,他亲自逼着他穿上官服混迹于这肮脏的朝廷,看他辛苦劳碌奔波身形憔悴,有时甚至能看见他立在父亲身后偷偷打着瞌睡,他便如被百爪挠心,恨不得将人揽在怀里疼惜,他常常自问,相思不能慰藉,心爱之人不能守护,如此自苦自伤,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如今,贺兰松就要死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陛下。”冯尽忠小声的提醒着卫明晅。
卫明晅怔愣愣的转着僵硬的脖颈,眼中黑沉沉的,他哑着声问道:“你说什么?”
冯尽忠也慌了,小声道:“陛下,孙大人奏事呢。”
卫明晅又转向殿中,他压根没听见孙大人说了什么,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他看向贺兰靖道:“贺兰大人,许卿说的都是真的?”
贺兰靖满脸沉痛,红着眼眶道:“回皇上,贺兰松昨日夜间令人送了信来,正是如此,臣,臣也是听许大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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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句出自吴又可先生的《瘟疫论》。
我觉得我更文的莫大动力来源于进阶,我现在也终于是青院大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