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念书,快睡吧。”
卫瑜珪见卫明晅高兴,便握住了他的手,心中念头转了几转,终是问道:“父皇,先生真的不来了么?”
卫明晅笑意凝在唇边,脸色也冷了下来,看向儿子,冷然道:“谁叫你问的。”
卫瑜珪心中大震,忽的记起不许议论贺兰松的圣命,惊得一身冷汗,忙从榻上跪起来道:“父皇恕罪,是儿子自己要问的,我,我想念先生。”
卫明晅眼神幽暗,他盯着卫瑜珪看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扶起儿子道:“是,不会再回来了。”
在卫瑜珪心中,父皇就是巍巍高山,从没有什么能叫他为难的事情,但现下他被父亲抱在怀里,却能感受到他在发抖,就像是生病高热时那种寒颤,他偷偷抬眼去看父皇,却见他眼眶中红红的,正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他心里难受,拽了拽父亲的衣袖,道:“父皇,我以后再不提先生了。”
卫明晅苦笑,他不想再说贺兰松,却也不愿责备儿子,便起身道:“朕去看会折子,快睡吧。”
卫瑜珪道:“恭送父皇。”
卫瑜珪自小体弱,生下三天后母亲就过世了,向来是由皇后照料的,他喜喝牛乳,每日睡前黄文竹都会叫人送一碗来,卫明晅看着桌案上的青莲瓣寿字纹碗,忽然没了去批奏章的心思,转身去了春晖堂。
西太后不喜静和园,罪己诏下后,贺兰松又离了静和园,西太后便摆驾回宫,却令黄文竹仍住春晖堂,方便伺候皇帝。
春晖堂外的一株梧桐生了虫,绿叶发黄枯萎,有败絮飘落,隐隐传来臭味,卫明晅几次想砍了去,却又舍不得,此刻瞧见,不免又皱起了眉。
“皇上怎么过来了?”黄文竹正坐在院中赏月,看见卫明晅在院外徘徊,忙起身迎了出来。
卫明晅抬步入内,笑道:“梓童好兴致。”
黄文竹行了礼,道:“睡不着,便看会月亮,皇上用过膳了吗?”
院子里放着张美人榻,边上摆着些时令的瓜果,还有一壶香茗,熏着艾香,倒是闻不见那梧桐树的怪味了。
卫明晅在榻上坐下,招呼黄文竹也坐下,道:“朕用过了。”
黄文竹使个眼色,伺候的宫人便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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