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愧不敢受。臣一族因军中争权饱受苦害,由此可见军权唯有交至君王之手方安。请陛下三思。”
颜岁愿竟也是拒绝了。
程藏之顿默许久,又道:“宰相一职尚缺——”
“臣资历尚浅,身负卢龙驻军之罪,不敢受。”
颜岁愿竟是拒绝了出将入相的好机会?!新臣们不由得多瞟了这位前朝尚书几眼,若玉刻的人物,长眉云鬓气度雅然。就是心纯过直,不知好赖,白白错过了千古流芳的机会。
正在新臣们腹诽不止时,程藏之却是眸色含笑,他声彻大殿,“爱卿,既不要出将入相,封王如何?”
“封号,思如何?”
新帝径自言语,定下世袭思王一爵位。
待群臣反应过来时,才忆起史书之上曾记载一位思王,又称为陈思王。新朝这位思王,显然是程思王。
想通其中寓意,众臣纷纷屏息凝神瞄了眼尚还隐忍不发的颜岁愿,都等着下一场风暴。
“至于封地,”帝王于万岁殿之上,缓缓张开双臂,坦荡胸怀,“此处可喜欢?”
——我这个人,也困不住你吗?
——我已经被囚困十年了,你想做我余生的牢笼吗?
即便我是你放在心上却不喜欢的人,即便你是因为颜氏族人的愧疚,即便你要归复封王拜侯的人生,我也要做困守你一生的封地。不惜所有,不悔此生。
颜岁愿素知程藏之不内敛自重,近乎厚颜九尺,却也未想到今日之景。而程藏之为何会公然至此,他亦然明了——情之所至,万般忧悸,唯有一个确凿不移的答案才能安心。
九天阊阖,豁然长风袭来。众臣迷眼之际,有叹息声随风而散,尽是无可奈何却又掺杂妥协。
逆融融旭光,凭风扬首见程藏之双目含笑,眸底却尽是忧惧。颜岁愿三振宽且长的衣袖,双臂抬起,躬身俯首道:“臣,甚为喜欢。”
程藏之,要的不过是一句喜欢。他怎么会不愿给他呢。
程藏之满腹壮胆的酒此时才热烈起来,却是从心头发热燃至眸眶。颜岁愿这句喜欢,他不敢问太久了。问这句喜欢的时候,仿若崇山将崩,长河将涸,琼昙一刹间将凋萎。又如似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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