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沉默地在韩信的掌心轻轻写了几个字:“其为贤君,其非长者。”
其,刘邦。他是贤明的君主,却绝不是韩信心里慈蔼的老人。
话是殷嫱借蒯彻之口说的。蒯彻曾经是韩信最倚重的谋士之一,殷嫱是韩信最心悦的女子,他们说的话在韩信心里总会留下那么一点位置。
但是韩信仍然笑着试图打圆场:“这个蒯先生,总是说些奇怪的话。”
殷嫱的最后一次试探失败了。她早应该知道,刘邦于韩信有知遇之恩,他在韩信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主君。
重情之人,对谁都重情。
然而刘邦的情谊多么廉价啊。他始终是个清醒的政客,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情谊是他手里廉价的商品,他随时可以弃如敝履,除了天下,他什么都可以丢弃。项籍要杀他父亲以换去他妥协,他都能笑嘻嘻地说出:“我阿翁也是你阿翁,如果你烹杀了他请务必分我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