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欢以为她会大哭大闹打砸东西,甚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而如今却十分乖顺,让沈尽欢有些想不到。
这件惨案说到底,沈尽欢是有责任的,若不是她让沈倾宁去激赫氏,赫氏也不会出手打喜儿。
沈尽欢守着沈倾宁,直到管家来吩咐将喜儿的尸首带去西山安葬,才挪了身子。
下人将喜儿裹在席子里往外搬,女俾收拾着她的遗物,沈倾宁不愿意看到这幅情景,转身抱住沈尽欢,在其怀里痛哭。
沈尽欢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从前都是习惯与沈倾宁吵架闹事耍性子,从来没想过和她能有这样亲近的时候,沈尽欢想起前世之彤死的时候,自己也尝过万蚁噬心之痛,再看看怀里一向以毒舌残暴立名的沈倾宁,心生怜悯。
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屋子空了,会有新人进来,旧伤好了,又会添新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此重复便是一生。
对人来说,这是丧气,也是福气。
沈丹青有职权在,做事是极快的,隔了一天功夫就安排好了。
赫氏的尸首连夜里走水路送回了江南,李靖瑶下令不准下人哭丧,全府上下还要张灯结彩,外头人听见了,以为尚书府有什么喜事,路过不忘昂起头朝里面观望几眼,所以赫家人走时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尽欢安抚了沈倾宁又去了长安阁,沈常安病了,东堂的事情就会耽搁,李靖瑶分不开身只好沈尽欢来照顾。
沈常安退了烧,但还是昏睡着。沈尽欢坐在床边搅动着粥汤,待温凉了,一点一点给沈常安送服喝下。
芷儿带着安福进来,朝沈尽欢行了礼道:“赫家夫人安排水路送走了,客院里只留一个婆子伺候赫五姑娘。”
沈尽欢抬眼:“她醒了?”
安福道:“一柱香前醒了,又睡了。”
沈尽欢不再问话,一碗粥喂了大半再喂不进,就递给了之彤,自己掏了帕子擦拭沈常安的嘴角。
见主子不说话,安福瞧了瞧芷儿又看了看之彤,之彤微摇摇头。
沈尽欢又将被褥掖好,放了帘子,看沈常安安睡,转身走到前室正厅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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