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口火气滚在喉头,似是忍耐到了极限,一把抓过陆茗庭的手站起身,“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外停留太晚,晏兄,我们先行告辞。”
说罢,不等晏明辉开口,便拉着人出门了。
那小倌儿立在门口,冲着陆茗的背影挥舞帕子,“杜公子,下回再来啊!”
晏明辉回过神,没好气道,“来什么来,快退下吧,没见脸都黑成锅底儿了吗?”
他想起男人脸上的阴沉紧张之色,不禁若有所思,“难不成,数年没见,顾湛竟然好龙阳这一口了?”
一曲《十八摸》唱完,莺娘抱着琵琶起身,拨开珠帘见客,看到外头的三个客人已经走了两个,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寻常客人一掷千金,点她出场唱曲儿,大多是为了结束之后与她独处,今儿个真是撞了邪了。
“莺娘,刚才的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晏明辉放下酒杯,笑道,“既然贾公明已经为你赎了身,你该一心一意才是。回去告诉贾公明,他苦等已久的人,已经到淮阴了,”
“是,晏大人。”莺娘讪笑了下,屈膝应道。
……
出了玉春楼,顾湛沉着脸一路不语,陆茗庭也羞窘难当,移开目光瞟向别处,双手绞着腰间的玉佩,心头砰砰一阵乱跳。
经过方才的风波,自然没心思逛夜市了,两人去牵了马,折返回行宫。
一路上,顾湛抿着唇一声不吭,凤眸目视前方,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等回到行宫,把陆茗庭送到来仪馆,转身便走了。
男人一脸清冷,神色淡漠,对她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个字,显然是生气了。
陆茗庭见他这副冷淡模样,心中生出一阵不服气来——他能去玉春楼那种地方听曲儿,她就不能点小倌儿作陪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算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