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笠泽后,润玉带着安宁不知不觉回到他与安宁初次见面的潭边,他心怀万事,却无人可诉说。
安宁伸手抱住坐在身侧的润玉,双手安抚似的轻抚着他的背。
润玉把头埋在安宁的颈窝,鼻尖是安宁身上让人安心的花果清香,一直压抑的情绪便这样释放了出来。 “我今日见到了我的生母,她还活着,可是她肯不认我!”
安宁看不到润玉的神情,仅仅只是声音,便是流露出让人揪心的悲伤,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儿时,我只有在天界长大的记忆,此次去洞庭湖里,恢复了一些儿时的记忆,更见到了我的生母,簌离。”润玉放缓了神情,陷入回忆中:“我记得儿时随母亲一起居住在太湖,母亲也一直叫我鲤儿。我一度以为自己只是一条怪异的,长着犄角的鲤鱼,我努力加入水族中其他孩子之中,但因为我与他们到底不同,所以才会一直被水族中其他孩子欺负。” “父帝是龙,母亲是龙鱼,我怎么可能变成鲤鱼。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没想到,那次反抗,竟让我尝尽苦果......”
“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被我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层未干又染一层。”
“从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之处,暗无天日地活着。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是寒冷!失血过后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脏腑,骨髓。你知道冷到极处是什么滋味么?五内俱焚,全身脏腑,骨头仿佛都在沸腾,在燃烧,恨不得烧尽我身上最后一丝余温,耗干我心头最后一滴热血....如今想起来,还冷得直打哆嗦。实在太难熬了,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等我再大一些,能够完全幻化人形,我便极少以真身示人。鳞片下那一身伤疤,丑陋,屈辱,实在不堪!”
他眼眶微红地坐在树下,一字一字地说着的,是安宁从未听过,从不曾知晓的过去。她想起他送她的逆鳞。
润玉放开安宁,抬手拉松胸前的衣襟,只见那胸口布满了伤疤。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层层叠叠。润玉握着安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阿宁,你可嫌它丑陋?自我学会幻术,便一直以幻术来遮掩这一处的伤痕,,时时担忧惊扰了别人,谁人也不知堂堂的夜神殿下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安宁哽咽着,泪水已经布满了双颊,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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