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不禁心中一惊,立刻返身折回房中。
这一回,他没心思扶住门悄声进出,木质的房门发出吱嘎一声响,在静悄悄的清晨显得愈发刺耳。然而李睦还是睡得昏沉,一点动静也没有。
方才还觉得朦胧得刚刚好的透亮天色此时显得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房间里蜷缩成一团的女子身上哪里有伤。周瑜又不能开窗查看,站在李睦榻前皱眉想了想,便去拿油灯。
不料李睦昨夜累极而睡,灯油燃尽而火光灭,此时没了灯油,又如何点得亮?
周瑜一时有些慌乱,正要把灯放回去,又不防之前凑得太近,铜质的雀形灯角挂住了李睦扔在屏风上的衣袍带子,一扯之下,收力不及,雀喙灯座勾着衣袍,连着屏风,一同倒了下来。
脑袋边上突然匡的一声大响,李睦震了一震,终于睁开了眼睛。
梦里的情绪心境仿佛就在身边触手可及,而眼前却是矮榻木窗,粗布长袍。李睦抚额皱眉,一时之间竟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迷茫。眨了眨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周瑜的模样。
“吵死了,都说了我夜梦杀人了,还进来寻死么?”
周瑜皱了眉,看她按着眉心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股火气抑制不住地涌上来,提高了声音喝了回去:“你有伤不说才是寻死!”
李睦一挥手,啪的一下正好拍掉周瑜伸过来探她额头的手。她这时眼前还是一阵阵发晕,一阵阵耳鸣,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人拆散了架似的,也顾不得想周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只恨不得立刻把这莫名其妙冒出来搞出巨大动静,又吵吵嚷嚷的家伙扔出去,管他是梦是真,至少先让她清净一下。
周瑜见她既不说话也不动弹,除了按着眉心睁眼闭眼之外,甚至躺着连坐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住李睦一只还在空中赶苍蝇似挥舞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背不由分说就贴上了她的额头。
温暖的掌心握住冰凉的指尖,层层叠叠的暖意一点一点入肤入骨,而微凉的手背贴住微热的额头更是舒适,神智半醒之下,李睦不禁偏过头,贪恋地在周瑜的掌心里蹭了蹭。
“你……”额前的碎发从掌心里拂过,毛绒绒的微痒,周瑜不禁一收手,有些无奈,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究竟伤在何处?就算不便请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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