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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虽年幼,但人证物证俱摆在圣上的面前,如此还不能明辨是非?”方恒抬眸,对上太后清冷的眼眸,语气陡然寒起,道:“若真如此,岂不是寒了天下民心?”
太后沉默不语,也不知如何应他。
退居在这后宫数月,她逼着自己不再关注天下百姓疾苦,也不再干扰朝堂政事。
可就这些日子以来,西北匪患又起,各地百姓聚集多起暴乱动,甚至小规模起义。只因官家不作为,灾情公文上报朝堂却被压下来,无人关心百姓的死活,多少百姓被迫逃难流离失所。
不管她如何置之不理,这一切都在不停的发生,并向着恶性事态猛烈延展,已经停不下来了,大同国的朝廷、文武百官、权力机构、各地官衙州府,正被腐朽所啃噬。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资格去染指所谓男子至尊的天下?
何人能服她?
方恒抿了抿唇角,出声:“太后,不如就试试吧,将东方寸交给圣上,且看圣上如何处置!”
民心,是有限的——
别无他法,太后只得轻叹:“也罢,就交给圣上处置吧,他不是一直想亲政吗?千万不要让哀家失望。”
旋即,太后起身,缓步走向石阶,路过方恒身旁时步伐略微停顿,却没有驻足,她依然往前走着,声音淡淡地说道:“方恒,陪哀家去梅园走走。”
方恒唇边一笑,快步走上前,依言随在她身侧,却不解地问:“太后今日怎得突然有这心思了?”
踏出大殿,太后便顿足仰起面容,迎着明媚的阳光,默了一默,倏尔露出一个笑容来,道:“再过几日,梅园新开的梅花就要凋谢,梅园今年最后的梅花了,哀家再去瞅一眼罢。”
方恒笑道:“如此,总归是好事,太后闷在芙芜宫这么久,再不出去散散心,都快闷出病来。”
“那倒不至于。”太后只是笑了笑,她方才跨出宫殿时,便有一干宫女围过来,候在她的身旁,此刻不想人跟着,便转过身向她们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不用跟着来。”
方恒稍有了悟,不禁笑颜逐开。
他与太后之间的距离,只是跨进了一小步,仅仅是这一小步,就已让他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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