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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穆确实是渴了,便由着她忙碌。她探着身子看看她在抄什么,发现并非军史,是颜携的《太北山歌》。
没一会儿,廖宁琅端着茶回来,她恭敬地放在皇穆面前,复又垂手而立。
“修撰不必多礼,快请坐。”皇穆笑,她注意到她的手极小,柔若无骨,修长纤细。
廖宁琅在皇穆反复的请坐下,终于坐下,她看着面前的字帖,有点尴尬。
“主帅,臣的,卑职的字不好看,想着练一练。”廖宁琅在宫里习惯称“臣”,来了麒麟对于称呼的改变还不习惯。
“修撰不必如此拘礼。你在麒麟,做愿做的事就好。”祝瓒安排的事毫无价值,皇穆觉得她没事练练字倒真不错。
“卑职谢主帅收留。”廖宁琅头微低,并不看她,轻声道。
“金匮阁确实缺人,谈不上收留,修撰勿要妄自菲薄。”皇穆对她兴趣不大,只觉得这个人配林开,很是郎才女貌。
廖宁琅听了皇穆的话,露出些温暖笑意。
这笑意无关心内愉悦,依旧是太乐丞女史脸上人人皆养成习惯的春色。
“修撰来多久了?”
“二十天。”廖宁琅的声音也有种颤巍巍的娇怯感,皇穆开始以为她是紧张,后来觉得可能这幅声音,也是太乐丞的产物。
娇滴滴羞怯怯,令人又爱又怜。
“可还习惯?”她依稀记得周晴殊最早似乎也是这副声气,想起她早上一脸蛮横恶声恶气地逼她喝药,不由感慨沧海桑田。
“诸事皆好。”廖宁琅始终没抬头看她,皇穆于是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她比自己大,但看起来几乎还是个小女孩,完全可以作为小家碧玉的注疏。
“字帖都在七层,我会与祝瓒说,修撰可随意出入。”皇穆看看她的纸和笔,皆是金匮阁统一配发的。
祝瓒除了发呆,于书法上也颇有造诣,金匮阁的笔墨纸砚制作精巧造价极高,早几年兰台谏麒麟僭越的奏疏中就有文房太过奢侈这一条。
皇穆自觉将她安排得不错,颇对得起林开那两袋螺珠。于是撑着书案准备起身回去了。
廖宁琅见她似乎要走,开口道:“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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