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人渣、恶心。
没有人相信,地上那滩蜿蜒如蛇的血迹是那个衣着光鲜、所谓成功却人模狗样的男人的,也没有人相信,刚才衣衫不整遍体鳞伤、被警察带走的女孩,那朵人人羨艳的纯白娇花会做出这种事。
齐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忽然想不起项卉佳的脸,仿佛邻居十几载只是一场虚影,每周五的护送也只是顺便为之。他只记得那个小女孩不爱说话、素净漂亮,据说还成绩优异,用周飞飞的话说,就是“成绩是我的几倍,相貌她是仙贝我是狼狈”。
每次的护送都是只到家门口……
可是家门一阖,所有的家庭都是家和万事兴。
齐临蓦地鼻头一酸,胃里一阵翻腾,他风驰电掣地跑向自己的家门,飞快地将钥匙塞进钥匙孔里,鞋也顾不上脱,就往卫生间飞奔。
当时项卉佳那么抗拒男性的触碰,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齐临顿时觉得恶心极了。
围观叹息者多以“世事无常”一言蔽之,齐临心想,怎么能这样简单呢,这根本不是“无常”,这不是暴雨洪水般的天灾,这是毛骨悚然、惶惶不得终日的人祸!
……而他自己,难辞其咎地也是这场人祸的一环。
那年他哑着嗓子对齐伟清大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并不是一个提问,所以对齐伟清不断向他辩解的这个世界运作的真相以及这样做的合理性充耳不闻。
齐伟清秀才遇到兵,面对张牙舞爪的儿子,情急之下无奈脱口出一句“隔壁项叔叔家的女儿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合情合理的实例总是更具有说服力——项叔叔没有结婚,一人独居,没有儿女,以后有个养老送终的人不好吗?
这几句话便让儿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摔门而去,躲在房里不吃不喝,成功阻止了他的闹腾。
人生在世,过得好与不好,有时候是非常仰仗于运气的。
像他们这样在嗷嗷待铺时期被遗弃的人,没的选择,只能随风飘荡。投奔的人从未见过,不知相貌,不知品性,连是善是恶都要堵上毕生的运气。
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这场豪赌的结果呢?齐临不得不承认,他赌赢了,而项卉佳却输得很惨。
他抱着马桶吐了个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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