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说出更狠的话,拿出伪上位者的高姿态来痛击这位同在泥泞中打拼的性工作者。
说完这番话,再去看他阒黑沉沉无光的眼,关融感到很得意。
但嘴炮的胜利不等于她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才是对决里的真正败者,或者说只要周恺在,她就不会赢。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高中时关融骄傲明亮如天上繁星,周恺则默默无闻如脚边野草,他除了俊逸的外貌和灵光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而她却对一切唾手可得。
在这场看似不对等关系里,所有人都认为关融是感情的主宰者。
哈哈,真有意思,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全由他一手掌控,算得上哪门子的主宰?
忘记了是如何回到的宿舍,但是应该也足够狼狈,否则同坐电梯的过客不会以看鬼的眼神看着她。
经过这一遭,关融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拔rou无情。对于周恺这种反人类,就不该拿人的感情去对待,她居然还真情实感的以为他会浪子回头。
自以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色,然而现实却给了一记狠狠耳光,还是太天真了。像周恺这种脱下裤子喊融融穿上裤子要钱的行为,她不知道该骂他太无情无义还是该怪自己太感情用事。
但痛苦不会持续太久,毕竟革命尚未成功。关融作为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坐台女,连金主都还没着落,哪来的时间再去伤春悲秋。
欠他的嫖资,还有高利贷方越来越紧促的逼债,每一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鲜血淋漓的现实摆在她面前,逼她不得不睁眼去接受愈发惨淡的明天。
不,不该是这样的。
二十五岁的自己,本该在父亲的庇护下尽情肆意享受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半人半鬼似的为钱奔忙,为钱曲意奉承。
关融看向镜中人——
岁月善待自己,日夜颠倒的作息带来的伤害暂时没有显露在皮肤上。
她摸着自己的眼角。
虽尚未生出细纹,但心底早已遍布皱痕。
心中的念头愈发坚定的同时,一个计划也随之在头脑里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