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尖被蹭了泥渍,她专注地好像要用眼神把这污泥都剥下来。
李铃兰顺着她的视线看下来,“呀”了一声,“弄脏了,快给我拿张帕子来。”
李琊在吧台后取了专门擦鞋的帕子,还附上了一盒鞋油,玩笑似地说:“兰姐,不是说离得远远的?”
李铃兰拣了张凳子坐下,倾身在她鼻尖上一点,“我又不是你。”
她费劲地把鞋油盒拧开,“小心干爹吃醋哦。”
李铃兰翘着脚,俯身擦鞋,哼笑道:“他?还想管我?”
“上次我们去采草莓,你嫌路不好,要把你宝贝鞋子擦坏,特地带了雨靴。”
李铃兰没听见她的话一般,自顾自说:“今儿吃的那家三合鱼还不错,就是远了点儿,都快到蔡家了。”
李琊十六七岁才凭空多了个唐靳这个干爹,认干爹是他们大人的主意,她自己很无所谓,也不明白有什么意义。稍大些她才想通,这是个顶玄妙的事儿,有了她和唐靳这层关系,李铃兰便能在明面上和唐靳密切往来,理所当然接受其惠赠。
可她还是琢磨不透他们的关系,说是商业伙伴,更像情人,说是情人,李铃兰还要寻别的情人。
*
楼上最后一房的客人离去,几位女郎散落坐在一楼,补口红的补口红,卷丝袜的卷丝袜,地上放置着大包小包的物什。不知谁叫了一声,“发钱了发钱!”女郎们齐齐朝吧台围过去,嬉笑着,天真烂漫不亚于少女。
“美美不走吧?”李铃兰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人。
美美将将二十出头,裹身的白色马海毛毛衣拖到膝盖,脚上瞪了一双笨重的厚底靴。她把发丝捋到耳后,说:“兰姐,今年我要回去一趟,看我弟弟。”
李铃兰点点头,招呼道:“都有都有,要回家的都是双份红包啊。”
李琊坐在麻将桌旁,望着她们,手里摆弄起牌塔。李铃兰何时开始做起这个营生来的,她记不清确切的时间了,大约盘下茶楼不久,她还在念小学,从那以后,每年她都能看见这个场景。她在这样的混沌里长大,是非观念没有别的小孩明晰,只觉得温馨。
又是一年了。
除夕这天茶楼歇业,留下来的两个女郎和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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