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有了龌龊,结果被有心人利用成了打不开的死结。我也心灰意冷,由着那些人往你母亲身上泼脏水。”
老人平缓的声音里带着丝丝伤感,“你十八岁出宫的时候我第一次想立太子,周阁老说他手头有一份当年审讯坤宁宫一众宫人的笔录,能证明你母亲与他人有染……”
端王额上青筋暴起,“绝无可能,阿娘不是那样的人!”
皇帝垂了眼睫,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和你阿娘从年少时就厮守在一起,却还不及你信她。我虽然知道你阿娘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心里总有些撇不开的疙瘩。但是从周阁老拿出那份纸面发黄的笔录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你阿娘都被别人蒙蔽了。她死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不能让她死后还落个污名!”
端王手指发抖,却理不清在这二十年前的恩怨情仇。
皇帝怔怔地看着帐顶上精美的雕饰,“人家说人要死的时候,过往就会像皮影戏一样一一呈现。我虽然深恨周家人,可不想再看到你们兄弟互相残杀,又想好好磨一磨你的心性,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
端王低了头,嗓子眼儿像堵了一大团棉花。这个父亲冷硬的时候比谁都无情,仔细打算的时候却又比谁都周到细致。他蓦想起顾衡曾经说过,宫里的圣人就是他身后最大的助力……
皇帝因为病痛的折磨早就变得消瘦无比,“我自诩精明盖世,这世上没谁能糊弄我,但在你阿娘的事情上却犯了糊涂,让她含恨而去。这几天我老梦见你阿娘坐在床边和我说话,就知道我大限的日子要到了。你好好的,我就要去见她……”
他的手无力地拂在端王的头上,呼出的气时断时续,然而在下一刻就无声无息的消散开了。
端王的肩膀重重哆嗦一下,看着床上那人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终于一声仿佛压在深湖底部的“父亲”终于撕裂般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