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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不该叫神明了。

神谕祭司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的时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仍然看见了那与神明有着极为相似的脸庞，却长着犄角与蝠翼的恶魔。

恶魔在穆采的认知中作恶多端。但神谕祭司从没见过柏修斯作恶，相反，对方解救了城邦的旱灾，甚至向他承诺还会帮助解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蝗灾。

神谕祭司不禁开始迷茫。

难道这样的恶魔也要被剿灭吗？这样的还能称之为恶魔吗？

面前的神谕祭司坐在柔软的床铺中，半边身体都被烛火映亮。他纤长的睫毛低垂，如同夏夜银河一般的眼睛里藏着光，晶莹得好似要落下泪来。

忒弥斯的手一下握紧了。

他的老师很难过吗？是在哭吗？

是在为了那个恶魔哭吗？！

穆采还在承受信仰的动摇之时，忽然感觉眼前的光线黯淡下来了。他抬头一望，就见忒弥斯已经爬上了他的床，跪在自己面前，一双手握住他的肩头，如同流动的黄金一般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一个危险的信号。

“老师，您是在为那个恶魔担忧吗？”

穆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过忒弥斯看起来也并没有想让他回答的意思。

“您是民众敬仰的神谕祭司，是我行进道路上的灯塔，您本不该为一只恶魔担忧！而您现在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是因为您被恶魔蒙蔽了！”

忒弥斯说着，手下握得更紧，眼中迸发出狂热的色彩来：“恶魔在您的体内留下了邪气，也正因此，您才会在战场上昏倒，直到现在才醒来。您需要被驱魔。”

穆采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思在听到这一句后，瞬间清醒了。他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红晕：“你……你怎么知道……不，你不能……我是你的老师……”

他话还未完，就看到自己悉心培育的学生撕下了平日里乖巧的伪装，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疯狂：“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恶魔可以碰你，我就不行？！就因为我是您的学生吗？”

穆采看着忒弥斯有些狰狞的面色和疯狂的眼睛，心疼地捧起了对方的脸颊：“忒弥斯，你走入迷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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