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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沉默了片刻,忽然走上去用手将百里霂汗湿的脸颊托了起来,只见那平素神采飞扬的眉眼灰败不堪,低头轻声道:“别这么没精打采的,你可是百里霂啊。”说完,凑过去在男人的唇角轻啄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瞬间变得愕然,而苏漓已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在百里霂多年的行军生涯中都算是极其混乱,起先头顶的剧痛使他根本合不上眼睛,然而意识还是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梦里感觉到自己爬起来摸到了佩剑,然而剑又被人夺了去,空了的右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握着,额头的汗水也被擦了去,有人在耳边不停地低语着:“睡吧,将军,睡吧。”
那手掌的触感和声音都十分熟悉,他恍惚知道是谁,却又无法确认,只是觉得胸腔隐约地发痛。
再次醒来的时候,百里霂只觉得嗓子痛而干涩,像是大声咆哮过一般,喉间甚至有了撕裂的血腥味。右边的胳膊连同半个身子都十分沉重,根本抬不起来,他侧头看时,惊觉是曲舜压制在他身上,眼下则是浓重的阴影。
百里霂略动了动发麻的右肩,青年便醒了,他“唔”了一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确认似的看了百里霂的面孔一会,才微微笑了起来:“将军好些了吗?”
百里霂默默点了点头,发现头顶的剧痛已然消失,想是银针被苏漓拔了,问道:“苏漓呢?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曲舜听他声音嘶哑,便走到桌边倒了碗温热的茶水给他:“苏军师说将军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只叫我来照料将军,连门外亲兵都撤了。他昨夜送了两贴药过来,今日一早伽摩人来挑衅,他又执意去了阵前。”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方才斥候已来报过,这次相战没让伽摩人讨到便宜,兴许一会就该回来了。”
百里霂点点头,低声道:“我着了道的事你也知道了?”
听他这样问,曲舜平日温和的神色忽然染上了怒气,微微咬着牙道:“听说了,当日在灵州属下就该杀了那个苏哈,也不会有今日的祸患。”
百里霂微微摇头:“他懂的诡术极多,岂是那么容易杀的。”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我昨夜做了什么没有?”
曲舜与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隐瞒,低头道:“将军昨夜睡着后曾起身数次要提剑杀人,所幸之前喝了软骨的汤药,不然就是三个曲舜也制服不了将军,天快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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