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人大概是害怕战争,在平定北凉之后,我就让他在草原上继续放牧,过平安的生活。可你不愿意,带着你的骑兵一直跟着我们,到建墨,又到了伽摩。”
说起旧事,乌木合脸颊的肌rou微微抽动,却仍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次偷袭十分危险,却还是派了你去。我领兵十年,后悔的事不多,今日算是一件。”百里霂的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痛苦,“这是大炎的战争,本应由大炎自己的男儿承担,而不是你们。”
他一把摘下了铁盔,单膝跪在这个异族同袍的面前,换了北凉话:“乌木合,百里霂对不住你。”
乌木合浑浊的眼珠并未停滞,他忽然伸手抓住了百里霂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虎口的力气大得像是铁钳:“我当初投奔大将军时,大将军不曾细问我叛离北凉的缘故,我也没有说。”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北凉虽然没有中原那些礼法,但也知道忠义,知道叛国投敌是人生大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