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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一家店,在街角的地下。天边的黑云如同凝滞的污水。
文身的女生长得很漂亮,利落黑发,胸前是一大片虎嗅蔷薇。
她只问了我一句话,你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
她叼着烟说,中国人家的孩子,许多以文身来展现对自己身体,甚至人生拥有绝对主权,哪能以叛逆这么简单的词概括。
我告诉她在翅膀下加两个英文字母,她只是挑着眉,拿了打板让我选。
这似乎对她来说已经很常见。
把另一个人的名字用浓墨融进自己的皮肤,洗掉也会留下疤痕,它会跟着你一辈子。
这竟然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2015.1.30 北京雪
北京的春节很安静,没有烟火炮竹。
你放过烟花吗?
我从来没放过,不知道自己放的烟花,会不会比从窗户里看见的更美。
洗澡的时候她进来收拾衣服,看见我的文身。
她说我疯了。
她用衣架刮我的背,流血了。
她把我关在房间,说剩下的这个学期除了上课,我别想再出一次门。
她说这是为我好,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几年后只能在阴暗洗头房的门口抽着烟等客人上门。
雪粒子就像细盐,沾到背上的伤口,疼痛很真实。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你这个时候会在哪里?
祝你新年快乐。
2015.6.7 金士丹福德机场晴
我终于毕业了。
艾玛诗的人脉很好用,她帮我抢到了澳洲的打工度假签证,还帮我找到了一份酒吧的工作。
我把那张银行卡留给了mama,没有我她其实可以过得很好。
我是累赘,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我离开的事只有艾玛诗知道。
赵文琪跟男朋友去了上海,文韶回了西安,找到一个课外辅导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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