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身边带走,送到泰安宫由皇太后亲自抚养照看。
然则一来母子天性,不管谢皇后如何惹得龙颜震怒,但太子年幼,怎可能不思念生母;二来,皇太后虽说对这唯一的孙儿疼爱有加,但她是潜心向佛之人,日日夜夜忙于菩萨面前的功课,不觉也有些淡了人间的七情六欲,因而除去对太子衣食的关怀之外,祖孙少有天伦共聚之乐。
这不过几日,小太子便再也忍受不了与皇后分离之痛,吵着闹着非要去见母后,周围仆从再三哄劝,到底无计可施,小太子也甚是倔强,未得允诺前,居然粒米不进,连最爱的点心也视而不见。
而太后从皇帝一怒之下将佛堂焚毁,便染了心疾,一天大半时辰默然呆坐,时常垂泪顿胸,不思茶饭,形容枯槁,憔悴恍惚,更莫说还能分出精神来看顾小太子。
泰安宫总管最终无可奈何,只好僭传太后旨意,同意小太子前往崇华宫觐见皇后。
终是得了允诺的小太子喜不自胜,由两名随身内侍领着前去,哪料到了崇华宫内,通报之后,谢皇后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与小太子一见,出来传话的宫女翻来覆去只有“皇后抱恙”的应对,小太子的内侍好说歹说,甚至暗示小太子长跪不起,里头的谢皇后仍是只有这么一个回复,依稀母子深情,付诸东流。
小太子却在那进退难为的时刻展现出不同于寻常孩童的冷静来,他似知不管是胡搅蛮缠还是哭天抢地,母后都不会遂自己心愿,在崇华宫主殿前跪了半个时辰,自顾自地起身,不吵不闹,直奔赵让的承贤宫来。
赵让听得心下一震,油然而生对这早慧太子的怜惜,怀里泪痕未干的软糯不禁与心爱娇女的身影轮廓重合,两个孩子同龄,皆是出生在衣食无忧的高贵门第,却又都是小小年纪,就逼不得已要饱尝世事艰难,父母莫说替他们遮风挡雨,往往便是急风骤雨之源。
小太子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嘴唇几乎贴上赵让的耳,小心翼翼地悄声道:“贵妃叔,您不要告诉父皇我在您这哭,父皇最讨厌我哭了,只要他见到,都要骂我的……”
“太子,”赵让微微一笑,满口答应的同时又道,“你怎么想到来找我呢?我也没能耐让你母后与你见面啊。”
“母后说的,”太子认真地道,“母后和父皇吵架前抱着我说,以后你要比她大了,她得听你的,因为父皇喜欢你,她快连皇后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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