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道:“陛下可知龙虎相争的寓意?”
李朗淡然道:“不就是预兆武将叛乱么?手握兵权的那几人,若有叛心,早便取父皇而代之了,何必拖到如今?”
“也许并不是如今执掌重兵的武将呢?”魏一笑又道,“云从龙,虎从风,风云际会,龙虎相斗,陛下心里就没个底吗?”
“一笑,”李朗沉默了片刻,冷笑道,“你作禁军副首时,似乎只是个唯唯诺诺之辈,这些日子下来,倒是长进了不少。”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魏一笑毫不为所动,继续道,“臣闻那位消失得突然,又再现得莫名,不费吹灰之力,便令陛下逆孝举而动,圣明蒙尘。陛下对太后尚且不依不饶,可从那位口中得个鬼神之外的说法?”
他稍稍一顿,见皇帝虽然脸有愠色,却强忍不发,知道仍有余地,也就穷追不舍起来,“无论此事是否人力所为,但传言之意却再浅显不过,陛下,不得不防啊。”
“太后的事,与他无关。”李朗摇头,“昔日梁武事佛,刺血写佛书,舍身为佛奴,屈膝为僧礼,散发俾僧践。及其末日,饿死于台城。太后痴迷于此道,终非善事。我如因奉孝道而再行放纵下去,到时上行下效,举国皆事佛为尊,那如何了得?前朝曾有大将信佛,非用专车载佛像,顶礼膜拜而延误战机,后人只觉荒唐可笑,身逢其时之人只怕是笑不出了。”
皇帝有感而发,侃侃而谈,言语之间波澜不惊,魏一笑知道这正是皇帝本意,以离间母子这点难以说明赵让包藏祸心,但他实在不相信在东楚国难之际浑水摸鱼,而自立为王的赵让,真能心甘情愿臣服于东楚,洗心革面重作忠臣。
偏偏皇帝仿佛着魔一般,千方百计要保住这人,他正要再劝皇帝对赵让不可失了提防之心,皇帝已示意他下去履职,魏一笑无奈,只好行礼而退,心中暗下决定,一有机会便即刻下手,绝不拖延。
李朗将奏折批阅必,搁下朱笔,问过值更内官,听说将至午时,便吩咐御膳房御厨直接到承贤宫筹备,他要移驾前去与赵让一聚,想了想又笑着补上一句:“无需通报承贤宫接驾。”
刚要动身,贴身内侍匆匆赶来,又说了一桩发生于后宫的咄咄怪事:皇后去了承贤宫,与赵让在正殿独对甚久。好在宫门敞开,众人窥探到皇后竟向赵让下跪施礼,但两人所谈的内容却都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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