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似乎凝聚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在。”
谢临泽听到他的回应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深深地凝望着他,眼底流露出极为少见的脆弱和悲恸,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稚气未脱的孩子一样,寻求着慰藉和安全。
许延抱他起来,用被褥裹住放在床榻上,一遍遍地用手顺着他的头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永远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对平静下来的谢临泽道:“临泽,不要再瞒着我了,告诉我我不在你身边的那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里静了许久,谢临泽看着许延拉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沙哑着声音道:“好,我告诉你。”
这是他第一次向人吐露出曾经黑暗无比的记忆。
那是在七、八年前,昭德帝还在世时,宫中太傅因病告假,学堂里的公子们都散回了家,只有谢临泽这个太子殿下百无聊赖地待在宫里。
那会儿他虽喜欢带着季六四处转悠,可毕竟季六年纪太小,无论言谈还是玩乐两人相隔的沟壑都太大。
京城众多年轻子弟里,只有贯淳国师带进宫的弟子青辞与他最为熟悉,政事可相谈,武艺可切磋,为人处事平和且非常懂分寸,可以说是谢临泽最为信任的朋友。
他在宫里待了近十六年,哪一处都被他翻遍了,萌生了偷偷溜到宫外玩的念头,在那之前,他只跟昭德帝参加祭典出宫过,谢临泽想到做到,找到青辞两个人一拍即合,上了马车偷偷溜到了外面。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着,身边满是热闹非凡的人群,谢临泽新奇地东转西转,想起来一件事,便对身边的青辞道:“我听季函他们谈起,越罗院里是不是酿有松醪酒,买一壶回去,你我二人对饮。”
青辞轻笑:“阿泽,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勾栏地。”谢临泽拍了拍他的肩,“走,去见识见识。”
两个人转过街道,一群乞儿拥了过来,青辞拿了银两打发走他们,见几个小乞丐团团围着谢临泽,顿了顿道:“阿泽等等,他们——”
“快来。”话没有说完,他便被少年伸出手拉离乞丐们的身边,进了越罗院,绕过正厅,顺着撒满阳光的游廊向前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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