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模糊了男人的眉眼,重重阴影化开淡去,只能在他的面上看见细瘦苍白的一点下巴。
随随意意地抬起酒盏致意,他道:“许久不见你,怎么脾气倒是越发大了?”
那声音里含着几分懒散笑意:“不如陪我喝几杯降降火?”
隔着一段距离,季函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对身后侍卫道:“来人,请陛下把这份圣旨拟了。”
他用了请这个字,侍卫们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他们上前按住男人的肩膀,将他重重押倒在地,铺开卷轴,抓着他的手去握那支狼毫。
男人任由他们动作,毫不挣扎,倒地时一手磕在了旁边的印泥上,他嘶了一声,抱怨道:“轻点轻点,不就是写诏书吗?”
季函一挥手,侍卫们立刻松开男人。
“写什么?”男人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卷轴,沾了朱砂印泥的手指撇开额发,又揩了下眼角,留下抹红痕。
“擢升程裴为北镇抚司指挥使,受命巡守京城防务。”
男人点点头,龙飞凤舞地写好了,拿起丢在一旁的玉玺盖了印,道:“下次不要找我了,又不是询问我意见,维持表面功夫你不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