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自强也不回头,声音闷钝:“我非要去?”
“嘿!”伍翔把盒饭往脚边一撂,“没搞错吧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啦?”
胡自强侧脸,给他一只冷而疑惑的右眼。
“咱们场子泉哥丽茹姐当家,再下头论资排辈就是老苏哥!真当他就个司机啊?讲句难听话,旧强哥爱森哥见他,都得低头哈腰帮着点烟。你凭什么不听他吩咐?!”
胡自强扒满满一口饭,“知道了。”
“别在丽茹姐脚边舔两天脚后跟就牛逼了。”伍翔端着盒饭走了,“晚上记着!溜了整你!”拳头一挥。
胡自强并不是怕他拳头,只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别把自己当根葱。受她施舍,自己其实连情人都算不上。
晚上降了点温度,后楼门廊停了辆金杯,老苏降窗,拍拍门:“上。”
胡自强:“我、我晚上还要看着这边场子。”
老苏嗤笑,说:“今晚上一没大富二没显贵,少你也转,上唦!”
“我——”
“不把你怎么样哦!脓包样子。怕死?”
胡自强不再吭声,拉开门朝里一钻。车是往黄庄开,县中出了两边是田,谁家包的几十亩地,月色纸似的薄,透着微微的湿。老苏叼烟,晃着脑袋,跟着广播哼《恋曲1990》。
说不清到哪儿了,老苏停车熄火。胡自强朝外看,黑黢黢里几间门面,都是做盲人按摩的。当间那家门口有人,俩,穿个白大褂,夜里戴副墨镜,就着里屋漫漶出的黄光打扑克。老苏把一个火机打得啪啪响,他摸摸索索从副驾座底抽出一个毡布小包,朝后一递:“拿着下去。”胡自强接过,到手一沉,像是铁器。“黑钢刀。”老苏朝他笑,“削rou剔骨不晓得几锋利,莫把你手伤了。”
胡自强一哆嗦,看他黄鼠狼似的滑下车,给门口那俩丢烟。
“人活着唦?”老苏问。
“活着活着。”一个秃的甩副三带两,“就等判官来判了。”
“麻烦你喽。”老苏拍他肩。
“小事情。”另一个一托镜腿,说:“可记得办完把血擦干净,难闻死了。”
过一个拉杂堆满气味霉腥的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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