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后面那辆。”邵锦泉又递一枚领带夹,“你不要怕,越在他跟前越没动静,你把那个揣在腰后面。搞稳了,走着走着掉出来,那我们就难看了。”
练马河岸黑得统一,独出明晃晃一栋香澜海,有点儿瘆得慌。
进到香澜海,泼脸一股钱味,不由让人觉得庄自忠原前是多为非作歹,才花得起这么不菲的一笔。鎏金的天花嵌满一排水晶的吊灯不说,单大堂中央喷泉间立的那一尊断臂维纳斯,就材质非石膏,而细出了浅浅的资本的磷光。门边有盘发一步裙的礼仪,扎紫红丝巾,露八颗牙的微笑,低头:“邵老板晚上好。”打头是一名岁数稍长的,衣领上包蓝边,口红涂得界限清明,胸牌上刻“大堂经理”。她塞起对讲,朝前指引,笑起来雅雅道:“邵先生晚上好,这边跟我来。”
回廊铺大理石,装潢得珠围翠绕,满得有点儿品格不高。好在挂了不少赝品名画,又俗出了一份妥当。譬如最亮眼的,那副凯拉特里的《大宫女》,画上的女人执一把羽扇,光着屁股裸着背。柳亚东一瞥,目光很从容地从画上人丰润的乳/房滑到足尖,又一秒也没滞留。视觉刺激没撩起一点儿他这个年纪应当的情悸,不是画的原因,是柳亚东自己。
回廊尽头一间包厢,门显得分外厚重。大堂经理说了句稍等,率先推门进去。没觉得被轻慢,等一等是应该的,付文强的位置该和文琦平起平坐,他喊一句“邵老弟”,邵锦泉还必须应他一句“文强哥”。
柳亚东让腰间的那把枪具别得不舒服,西装多少也不如平常的衣服合身,他扯衣领,提后腰,反复按前襟的领带,不住地拧动脖子。他嘴上要讲没事,其实根本就是不安。说穿了,他至今为止是打就可以,服从即可,未曾到今天需要察觉和应变的地步,他明白包厢里人的凶狠毒辣,虽然也更深知邵锦泉手下血账无数,但似乎不一样。邵锦泉擅伪装,他能把冷飕飕的东西包装得风轻又云淡,能叫人驯顺得“甘愿”。好比他那晚说:“你不想去可以跟我讲,我带小兰,一样的。”
“领带没系好。”邵锦泉指他。
柳亚东低头看,大差不差是那个样子,又别扭得说不上来。
“重系吧。”邵锦泉手伸上前,“有句话讲,学会系领带,是男孩儿成为男人的第一步。”
邵锦泉手指略带有沧桑的颜色,像轻易能托举起重量。他让领带在胸前交叉,宽的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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