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猜疑,各自发难,势同水火,稍有不慎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唯独剩下萧蘅芜一个。
安康郡王府上没有郡王妃,没有能够在这种时候主持大局的女主人。左右长史虽是王府总管一样的存在,毕竟只是五品的属官,对内管事尚可,一旦需要决断,始终撑不住场面。
而萧蘅芜名义上虽是四殿下的姬妾,却与崔莹的情况相差太多——无诰命,无子嗣,更谈不上深受殿下的宠爱或尊敬,既非主人,亦不是仆人。郡王府中众人当然都不将她当作夫人对待,只呼她一声“萧娘子”。尤其从靖王府跟着嘉钰过来的几个侍婢和右长史,因为之前萧蘅芜混入宫中挟持甄贤的事,对萧蘅芜其实成见颇深,好在心肠都不坏,所以不欺负她罢了,但也不太愿意搭理她,只要能躲便躲她远远的。而今见嘉钰才单独带着她出去一回就浑身是血的回来,更是疑心她又做了什么,根本连门也不让她进,就以人多手杂要妨碍御医们诊治为由把她撵到院子里去。
萧蘅芜自己也还是一身一脸的血,孤零零站在院子里,茫然看着来往忙碌的人们一边惊疑一边碰撞推搡,抱团一处又排拒异己,只觉得大乱将至了。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原本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绣娘,三年前在织造局一头撞上四殿下时,她根本没想过这么多,更从没想过,如今她会站在王府里。
但她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的变了。
她从来都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任人摆布,倘若想要反抗,便只能拿命去拼。就好像上一次,她拼命了,却害死了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
四殿下曾经骂过她,既然连死也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她原也曾以为,只要她敢拿命去拼,就真的可以无所畏惧,临到头来才发觉,她害怕的其实太多太多。
这世上真有撞不破的墙。
她从山野之间来到天子脚下,夹在这些皇亲国戚达官贵胄之中,就像一粒再卑贱低微不过的尘埃,无论她再如何挣扎,也依然被贱视。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她,视而不见仿佛已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但她却已要被这密不透风的死寂溺毙了。
她看见苏哥八剌躲在远处的假山石后观望事态,看起来真就像个为主君焦心却又不敢靠近的下仆。
她几乎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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