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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屹面含轻蔑,用拇指将何清面上的灰尘抹了抹,冷声轻笑:“本宫从前只将这些当做话本子里才写的玩意儿,今日竟撞见真人,当真是世间百态,好生惊奇。”
他兀自说着,全然不顾宁裴卿遽变的脸色,只问何清道:“何小公子,你且说说这故事里,最可悲的是那王爷,还是这替身?”
何清本不欲理会他轻薄话音,可是越听,越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喧嚣欲出,尚未听陵屹说完,他一张脸已尽数白下去。陵屹原本当他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负着手慢吞吞等了他半晌,也只是见他缩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禁嗤了一声,无趣地走了出去。
宁裴卿心头惴惴,见何清面如死灰,忍不住想向他解释,然并未等他开口,就见何清疯了一样起身撞开陵屹,没命地朝笼外奔去。
可惜只跑出去两步,就被寨中的山匪一把拉住,毫不留情地掼摔在地。
有人往他背上踩、有人拎起他脚踝、有人骂骂咧咧把他往回拽,何清痛的肝胆欲碎,像一个破布娃娃,茫茫然受着一切,直到嘴角鲜血蜿蜒,直到有人出声喝止。
要不是痛苦太过真实,何清真想当这一切都是场梦。
陵屹走了,在交给陆全一沓银票后,他甚至叮嘱那群山匪好好将宁裴卿看管着,至于何清,
——“只要死不了,随便你怎么玩。”陵屹笑着对陆全说,“反正从前是个倌儿,上过他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别过落日霞光,余晖慢斜,匆匆明月又来,如霜淬玉。
何清一直躺在牢笼里,就算陵屹早就给他解了镣铐,他也未再动一次。
宁裴卿坐在他不远处,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道出。